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倭寇蹂躏连平麻陂过上坪十二排

  昨天那篇《侵华日军蹂躏连平忠信罪行录》发出后,照牛排收获不少留言,日军在连平境内的行进路线逐渐清晰。鬼子自广州或惠州而来,欲往江西九江集结,在1945年6月9日(农历四月廿九日)左右,日寇进犯连平隆街百叟墟、忠信下莞洞、陂头普安村(自翁源袭来),所到之处无恶不作,但仅作短暂停留,走小路急着赶路,连平人则纷纷“走日本”。一路鬼子从三角、大湖经和平进入江西,另一路于6月10日抵达连平县城并驻扎在麻陂水龙屋一带,6月12日经亚髻缺古道往上坪三洞方向走,经过下坪烂泥径,当晚到达上坪。6月13日走上坪古道经旗石、小水龙子下、十二排窜入江西。

  日军在上坪似乎比较收敛,驻守上坪的国民党军第二十旅把平安镇东祖祠旁的弹药库提前毁掉以免落入敌手。麻陂人就没那么幸运了,倭寇蹂躏麻陂,并抓了几名男子来挑军担(把土砖块伪装成军火)。1951年5月25日,连平县委、县人民政府在县城原大刚街(今群星三街)颜氏宗祠召开“连平各界抗美援朝、反对美帝国主义武装日本”的代表大会。在会上,工商界的特邀代表张子超先生激动地走上主席台,对日寇侵华暴行进行了血与泪的控诉。此事虽过去半个多世纪,但倭寇在连平犯下的滔天罪行,其直接经济损失不说,强加于连平人民心灵上的创伤是无法弥补的。以下是他的发言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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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平麻陂水龙屋路口

  1945年6月10日(农历五月初一日),日军二股分别从陂头和隆街方向窜入连平县城,准备住几天后往江西省九江集结。我(张子超)和其他居民由于日本飞机轰炸连平县城,时早已从县城疏散到麻陂石街头水龙屋祖屋居住。当听到敌人已侵入连平县城的消息后,我家和其他几户的亲属商量办法,大家都认为水龙屋虽是农村,但离县城太近,日本鬼子随时都可能来骚扰,很不安全。于是每家每户又一起扶老携幼,带着粮食衣服向麻陂的边远小山村山塘下走去。岂料有一股日寇未驻县城,竟直接闯入水龙屋及附近邻屋住宿,他们随意宰杀百姓的生猪、鸡、鸭及塘里的水鱼,吃不了就丢在地上或沟渠,同时还在百姓家中的油缸里撒尿,在米桶里屙屎,并毁掉百姓的门窗、台凳等家私作柴火用来煮饭烧水。这样折腾了几天,整个村子变得乌烟瘴气,腥臭难闻,后来百姓回到家里,目睹这情景真是伤心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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倭寇兽皮,确山竹沟革命纪念馆藏

  五月初三那天,在麻陂石街头住宿的日寇,竟朝北往三洞方向进发。当时我和三嫂、四嫂及元骥回家的老少躲在山塘下的“夫人庙”,听说敌人朝这里走来,我们因为扶老携幼行动艰难,只好让众人躲在庙背后,听天由命了。日寇进入庙内不见人影,便翻箱倒柜,叽哩哇啦地大声喧哗,吓得我们躲在庙背的小孩“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这一来就出了大事,敌人循声向庙背走来,只见他们两手托着长枪,凶神恶煞地走向人群,并以枪指着手无寸铁的老弱妇孺,接着日寇又把我和侄儿维庸等几名男子用绳索绑了起来。另外几个鬼子见一少妇抱着孩子,就像猫见了老鼠,立即扑上去,从少妇手中抢过孩子丢在一边后,将少妇拖到另一边,进行野兽般轮奸,不时从山梁间传来一声声撕人心肺的呼救声,顿使整个山谷笼罩在一片恐怖的氛围中。

新四军缴获的日军“歪把子机枪”.jpg

新四军缴获的日军“歪把子”机枪

  我和几名男子,被日寇拉出后,用绳子套住每个人的颈和双手,叫我们为他挑军用品。我和侄儿都是生意人,肩膀上从未挑过担,但在敌人的铁蹄和皮鞭下,只好硬着头皮把扁担压在肩上,非常吃力地一步一步挑着,由日本鬼子押着,朝通往三洞的亚髻缺大山走去。当晚在上坪的一个山村住宿,全身疲倦得就像散了架似的,大热天汗流浃背地劳累了一天,身脚没洗,只吃了点日本鬼子吃剩的残渣饭菜,就这样,在鬼子的严密看管下,全体被捉去的人,躺在一个小厅的地板上休息。那时,我想起家里的亲人,现在不知情况如何?翻来覆去一夜没有合眼。

新四军使用的“捷克式”轻机枪.jpg

新四军使用的“捷克式”轻机枪

  第二天早上,刚吃了一点残汤剩饭,鬼子又要我们挑担赶路,这时我的两个肩膀已红肿,扁担一压,疼得直不起腰来,两眼汪汪流泪。鬼子见状,把眼一瞪,恶狠狠地用绳子捆着两个木箱套在我的脖子上,把我当成牛马驮东西使用。当时我们所有被捉来的人,都误以为鬼子给我们挑的、驮的箱子内装的可能都是炮弹什么的。起初我还勉强能走得动,后来越走越觉得沉重,大约走了一个多小时已是正午。恰遇爬山过十二排,盛夏的太阳热气如同煮沸的开水蒸发,无斗篷遮日的我们被暴晒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加上肚饥口渴,我一点力气也没有,实在走不动了,无奈倒在地上。押运的鬼子见状,立即用大皮鞭没头没脑地向我抽打起来,我被打得只好就地乱滚,岂料连人带木箱滚下山坡,箱子碰在一块石头上开了花,从箱子里冒出来的竟全是土砖块!鬼子见伪装的秘密被识破,火冒三丈,对我又是棍子打、皮靴踢。无论他怎样折磨,我根本无力反抗,连爬起来的力气也没有,最后连呻吟的气力也没有了,昏迷不省人事,就像死去似的。鬼子见我奄奄一息,连眼皮也睁不开,满身是血,头部破裂,大约认为我必死无疑,于是把我丢在路旁,继续朝江西方向去了。照牛排考古 www.ZhaoNiuPai.com/KaoG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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抗日自卫队使用的大刀

  大约是下午四、五点钟,太阳已从西边照来,天气也较中午凉快些,我迷迷糊糊的听见有人说话。于是,我边呻吟边叫救命!接着便来了几个乡里人打扮的青年,我便诉说被日本鬼子捉去挑担,惨遭毒打的经过,并向他们问这是什么地方?他们听我诉说后,对我很同情,并告诉我这里是上坪乡十二排。接着他们回到村里,将我的情况告诉我在当地的朋友,不久他们带来一副临时扎的担架,将我抬回屋内大厅,请来当地的医生,为我抹去血迹进行敷药、包扎,并换上农村的干净衣服后,送上热饭热菜给我充饥。上坪人的这种热情和友爱,使我十分感动。

进上坪小水十二排的分岔路口.jpg

进上坪小水十二排的分岔路口

  第二天经过医生检查,我全身被打得红肿起块,手脚骨折,头壳破裂,满身伤痕累累。幸好当时驻守在上坪的国民党独立第二十旅的军医,见状相助,为我头上12处伤口进行缝合,并给我打针和服食药片,避免伤口化脓。由于我回家心切,朋友请人将我抬回水龙屋老家,于是请到原退伍军医邱池,每天上门为我换药诊治,在邱医生的细心照料下,经过半年多的治疗,我才勉强能下地走动。

  我在十二排被鬼子打得死去活来,之后我的三侄维庸和其他人被鬼子押走了,此后一直没有音讯,他的妻子足足等了七年,盼望他回家团聚,熬了2500多个日日夜夜至今下落不明。他的老母思儿心切,已变得满头自发,眼花耳聋,背也驮了。我也落下了后遗症,若遇上阴雨季节,手脚会麻木酸软、腰疼。

  现在,美帝国主义为了侵略要重新武装日本,企图使日本军国主义复活后再来侵略我国,妄想使中国人民再遭蹂躏,我们坚决反对!(本文由张维熊发表于2003年的《连平文史·第11辑》)

2024年12月14日 | 发布:zhaoniupai | 分类:连平州志 |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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