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平忠信、内莞掌牛客家山歌(牧歌)
本文选自1988年出版的《中国民间歌谣、谚语集成广东卷·连平县资料本》,都系掌牛题材的,讲唱者分别来自连平忠信、内莞,在连平其它地方可能也有流传,只是缺乏记录。客家山歌要用当地客家话来唱,连平客家方言就有好几种,客家山歌被转成汉字时往往会削弱本地口音,所以上坪人看忠信那边的山歌也是秒懂,大家哼唱时得切换成忠信口音,内莞话与上坪话则几乎没有差别(以前同属惠化图)。
掌牛,是指放牛。在90年代以前,牛是农村犁田的主力,后来逐渐被手扶拖拉机所取代。接着是外出务工潮和城市化,很多土地都被承包出去了,在连平农村已经很难见到水牛、黄牛和牧童了。
▲《连平县资料本》
①《掌牛细哩古怪多》
掌牛细哩古怪多,翻转笠嫲来贴坐。
食敢几多牛迹水,唱过几多风流歌。
讲唱者:吴武佑,男,69岁,初小文化,农民,忠信镇东升村人。
搜集整理者:吴镇。
搜集时间:1988年4月。
流传地区:连平县忠信镇。
注释:掌牛细【放牛的儿童】,哩【语气助词】,笠嫲【斗笠】,贴【垫】,食敢【食过】,几多【多少】。
②《掌牛仔唔知天》
掌牛仔,唔知天,擦着火柴烧路边。
过路阿娘来打火,烧到浑身喊王天。
讲唱、搜集整理者、搜集时间及流传地区同上。
注释:唔知天【不懂事】,喊王天【叫苦连天】。
▲明代李麟《牧牛图》(局部)
③《掌牛妹子冇人爱》
掌牛仔,掌牛妹,掌过几年冇人爱。
食敢几多牛迹水,睡过几多簕蓬背。
搜集者:余生。
搜集时间:1988年3月。
流传地区:连平县忠信镇。
注释:冇【没有】,簕蓬【长满白簕、荆棘的地方】。照牛排考古www.ZhaoNiuPai.com/KaoGu
④《亚妹放牛又唱歌》
(女)唔唱山歌唔风流,唔耕良田冇谷收。
唔做生意冇钱花,唔养家畜唔得富。
(男)亚妹放牛又唱歌,山歌唱了一大萝。
亚妹好知农家事,捱话亚妹系风流。
(女)对面那个系难人,热头射眼看唔清。
系怕亚哥在吹牛,山歌听来好熟音。
(男)捱在半山里放牛,亚妹山歌打心头。
今朝亚妹唔怕羞,紧跟世界新潮流。
(女)亚哥唔好过夸奖,捱系注定村姑娘。
一缺文化二冇志,粗嘴粗口也无妨。
(男)亚妹静心听捱讲,捱虽穿着大西装。
好多事情都唔晓,捱哩其实冇两样。
(女)亚哥唔好扯大炮,农商三百六十道。
亚哥行行出状元,致富路上领头跑。
(男)捱系确实唔敢当,亚妹藏系金凤凰。
村里系介山歌王,村外名堂响当当。
讲唱者:周房进,农民,内莞乡横水村人。
搜集者:刘苑薇、廖莉、廖振华。
搜集时间:1987年3月。
整理者:余生、吴鸿权。
流传地区:连平县内莞乡。
注释:唔【不】,捱【我】,难人【哪个人】,热头【太阳】,扯大炮【吹牛皮】,藏系【才是】,系介【是个】。
往期回顾:《被人遗忘的连平客家山歌民谣(儿歌类)》。